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内容简介:
这是个虚假太平的年代,是动荡之间的间隙。只有朝廷还在虚饰着国泰民安的盛景,做着四方整肃的美梦。其实陇头陌上,岂能尽是顺民?不信、——纵然是村童野老,也多爱听上一段红粉名侠的故事,却不知那些沉郁顿挫、豪荡感激往往也正发生在他们身边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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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天、江苏一境,吴江之上,正漂下一只小小乌蓬。吴江本属于太湖支流,水清波缓,但这些年屡遭铁蹄践踏,也曾几度一江流赤。从船上望去,两岸良田,多生衰草,民舍寥落,雨晦天瞑。船上人叹了口气,道:“彼黍离离,彼稷之苗”——这句话出自《诗经》,是哀悼国亡势微的意思。船上人看来象是个读书人,身材长大,衣衫简净,虽是个文士装扮,却不见雕虫之气。小船沿着南岸下行,沿途道路很少见人,只因近来消息谣传:多说金兵南下,不日即至,所以一路上商旅乏绝。船上那人不由叹了口气——这样的谣言,一年正不知要流传多少次,当真是杯弓蛇影,草木皆兵。这次的起因就是近来金使伯颜又出使到临安催供——当时南宋与金约为叔侄之国,每年都要供奉大量供品给金国,偏偏这次朝廷中有人略为刚阻,伯颜发怒,语含要胁,南朝人多是打怕了的,所以一时闹得风声鹤唳,民不安生。
那客人望向北岸,却见远远那一人一骑依旧缓缓地在田梗上走着——相距的远,又隔着树,那对面沿岸的小路便时隐时现,那一人一骑在这小船上也就有时看得见、有时看不见。看得见时,也只模糊一团,全分不清肩背头脸,只觉得那人和坐骑似乎已溶为一体。让人颇为奇怪的是那头牲口,象马又不象马,却异常的高,这些天连日阴雨,田间小路想来泥泞异常,人走着也要打滑,却绝没见那牲口颠扑一下,惊动上面的乘客。船行良久,船上客人就这么远远地望着那一人一骑,只觉得这么望去,他们好象是一团浅浅的墨色,在这江南的细雨里,显出一种说不出的陌生与寥落。
船尾是个艄公,这么冷的天还光腿赤脚站着,两眼呆呆地望着江水,说不出的苦寒之状。将近吴江长桥,艄公问:“客人,歇歇吧?”
客人点点头,艄公便停橹向江心舀了水,划到岸边,淘米生火,做起饭来。松柴很湿,烟直窜,呛得那艄公不停地流泪。一会儿停下扇炉,又捧出个小坛子,拈了几块咸鱼,准备煎了好给客人下饭。
这长桥是商旅必经之地,本也是个名胜之处,但因为连年的兵火,如今、只剩下三五间瓦舍,十余处土垣,寒门向暮,看了让人伤怀。文士问正在河边淘米的一个妇人:“这一天就没什么客人经过?”
那妇人翻了翻米,打量了他一眼,摇头说道:“从昨天到现在也就只一群北使,还有朝廷的兵护送,打算吃了饭歇歇脚再走。嫌这儿小,到对面村子七里铺去了。”
那文士望向对岸,远远的一里多外是有个小村子,炊烟初上,相距的远,因这里一带平畴,所以还望得见。却听那妇人叹了口气,接着说:“便留在这儿,又有谁敢招待?上回赵家桥那几家人家不知哪一点不周得罪了通译,被他撺掇着金人把那一家老老小小吊着打杀了多少,又有谁敢管了?活在这个时世,真是造孽啊!”
文士不由默然,回头看那长桥,桥是石头砌的,栏干已有些残破了,停舟系缆的桥墩上却笔势纵横,墨迹淋漓,依稀题满了字。从头读来,正是一曲《水调歌头》:
平生太湖上,
短棹几经过,
于今重到何事?
愁比水云多。
拟把匣中长剑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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