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内容简介:
李生顺着一块平坦的坡地跑下去,直跑到那片桃花林中,抱住一棵大树,边喘气边大笑。林中大概有桃树近百株。有的仿佛百岁老人,虬枝盘曲,树干上褶皱纵横。有的树龄尚浅,玉立亭亭,树皮光滑如镜,犹有光点闪耀。这些树的树枝大多横逸斜出,不像有人修剪过,却自有天然洒脱之美。花繁叶疏,蝶舞蜂忙。有风吹过时,花落如雨。“我也当一回仙人了。”随意漫步林中,李生暂时忘记时间,阳光和煦,不知不觉困顿欲睡。他一路行来,周围并无乡村野店可投宿,于是决定就在这桃林将就一晚。吃了一点干粮,溪水中简单洗漱,在林旁找了棵粗壮古树,以棉袄为被,以包袱为枕,和衣躺下。长途跋涉后十分疲倦,顷刻坠入香甜的梦乡。没想到日落之后,四周寒气顿生,李生半夜冷醒,再裹紧身上衣物,也难以入眠。此时暮春,林中都是柔嫩青枝绿叶,引火之物难寻。李生只好背靠树干,呆看满天繁星。
有若有若无的歌声传来。原来林中,不知何时多了一位女子,行走时悄然无声,发束双鬟,腰系玉佩,背对李生,低声吟唱。李生不禁毛骨悚然,不知她是鬼是妖。曲调古雅,声音清亮,语速极为缓慢,每个字都听得很清楚,“驾言出游,以写我忧。”一曲唱完,她静静望着东南天空,如有所期待。歇息片刻,她又接着唱,“谁谓河广?一苇杭之。谁谓宋远?跂予望之。谁谓河广?曾不容刀。谁谓宋远?”“曾不崇朝。” 李生不禁站起,脱口而出。
女子转过身,原来是位二十出头、三十岁不到的女郎,不是青面獠牙的怪物。她浓眉明眸,带着一丝孩子气的圆脸,让人看着可亲可近。她缓缓走到李生面前,问道:“这位公子,您能听见我的歌声?”
“是。”
“您也知道这首诗吗?”
“这不过是小孩子开蒙时读的诗。诗经三百首,谁人不知?”
李生看她斯文有礼,害怕之心去了大半。
“那您还知道其他的好诗赋吗?”
“北冥有鱼,其名为鲲。鲲之大,不知其几千里也。化而为鸟,其名为鹏。鹏之背,不知其几千里也;怒而飞,其翼若垂天之云。是鸟也,海运则将徙于南冥…”
“这是宋国庄子的逍遥游啊。”
“那这首可听过?浴兰汤兮沐芳,华采衣兮若英;
灵连蜷兮既留,烂昭昭兮未央;
謇将憺兮寿宫,与日月兮齐光”
“这首祭神曲太美了,不知是何人所写?”
“这是楚国的屈原大夫。”
“还有好诗吗?”
一首接一首,李生一时搜肠刮肚,把记得的好诗好词一一背给她听。
女子赞叹不已,她突然问了一句,“公子可曾自己作诗?”
李生此时心中已经明了,这女子对春秋以后的诗词都一无所知,道:
“写诗作赋有何难,对读书人来说,就跟吃饭喝水一样,是寻常事情。”
“公子可否为我吟诵几首得意之作?” 女子眼中带着无比的期盼。
“有一首去年春夜赴宴时写的,姑娘姑且听听。”
“嗯。公子请讲。”
“夫天地者,万物之逆旅;光阴者,百代之过客。而浮生若梦,为欢几何?古人秉烛夜游,良有以也。况阳春召我以烟景,大块假我以文章。会桃花之芳园,序天伦之乐事..”
“天地者,万物之逆旅;光阴者,百代之过客。写得真好啊。千百年的光阴就这么一去不回了,物是人非,唯有天地时序不变。”
“可惜今夜无月,还有一首写月的诗歌,也是我去年中秋一时兴起写下的。
春江潮水连海平,海上明月共潮生。
滟滟随波千万里,何处春江无月明!
江流宛转绕芳甸,月照花林皆似霰;
空里流霜不觉飞,汀上白沙看不见。
江天一色无纤尘,皎皎空中孤月轮。
…..”
“美哉!这诗这赋,简直是仙人才能做到的啊!” 女子静静听完,深深作了一个揖,又问道。
“公子有如此不世之才,可担任帝王之师,今日为何孤身一人来到这偏僻山谷?”
李生讲述了自己去京城谋职的打算。女子静静听完,说道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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