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内容简介:
一片雪花从天空缓缓飘落,正好落在孟虎的脖颈上,霎时化成了一滴雪水,刺骨的冰寒令孟虎昏沉的神志顿时为之一清,猛回头,视力可及处尽是光辉帝国的轻重步兵,厚重的大盾延绵如墙,锋利的战刀映眼生寒,无数枝长矛直刺长空,犹如猛兽狰狞的獠牙,透着冷森森的寒意……
光辉帝国军的三个重装步兵联队已经在正面摆开,在重装步兵身后,是神情冷漠的弓箭手,在整个阵形的两翼,还有两个联队的轻步兵,孟虎就是其中的一员,他们的主要任务是保证三个重装步兵联队的侧翼安全。
孟虎缓缓收回视线,冷厉的目光越过旷野望向前方。
前方三里开外,黑压压的明月军摆出的是同样的阵形,重装步兵在前,弓箭手尾随其后,轻步兵护卫两翼,大约一个师团两万多大军正踩着整齐的步点,喊着嘹亮的号子,汇聚成一股滚滚铁流,向着光辉帝国的大军缓缓碾压过来。
孟虎深深地吸了口冰冷的空气,用力握紧了手中的战刀,乌黑的眸子里已经燃起了狂热的杀意,孟虎喜欢战争,喜欢杀戮和鲜血的味道,对于他来说,战争就是呼吸,如果没有战争,他就会窒息而死。
进攻的号角响起,光辉帝国军也开始缓步向前。
紧随着拥挤的人群,孟虎也跟着缓步向前,放眼望去,前后左右都是攒动的人头,潮水般的脚步声响彻大地,隐隐还能听到新兵蛋子们粗重的喘息声,大战在即,这些刚刚踏上战场的新兵蛋子即将面临生命中第一次征战,如果运气不好的话,这也许就是他们生命中的最后一次征战了。
两军对进,很快就进入了步兵长弓的射程之内。
两军弓箭手几乎是同时停止前进,然后在军官的喝斥下挽弓搭箭,一枝枝锋利的箭簇以斜角虚指长空,军官一声令下,一波波箭矢霎时掠空而起,在空中交织成密集的箭雨,然后带着死亡的尖啸从高空狠狠攒落。
借着高空坠落的强大惯性,锋利的箭簇甚至可以轻易射穿坚固的铁甲!
孟虎两眼微眯,冷漠地望着从空中不断攒落的箭矢,有两枝利箭甚至是贴着他的脸颊掠过,箭尾的翎羽扫得他的脸肌隐隐生疼,仅仅毫厘之差,这两枝利箭就能射穿他的面门了,情形如此凶险,孟虎却连眼都不曾眨一下。
作为一名几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老兵,孟虎深知弓箭手们优先“照顾”的永远都是中路的重装步兵,而不可能是两翼的轻步兵,绝大部份箭矢只会倾泄到位于阵形中央的精锐步兵头上,只有极少数箭矢会落到两翼的轻步兵头上。
如果在这样的情形下还能被流矢射中,那只能怨自己运气太差了,还有什么好说的?
尽管如此,还是不断有倒霉的轻步兵被流矢射中,倒在血泊中垂死挣扎,一边还发出临死前的哀嚎,孟虎对此却是充耳不闻,更没有停下来救人的意思,无论是杀人还是被杀,死亡一直就是战争的主题,打仗就得死人,这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。
就算是要救人,那也得等到战事结束之后,在两军激战正酣的时候救人,结果很可能是人没救活,却反而白白搭上了自己的性命,孟虎曾亲眼目睹过一场悲剧,一名小队长为了救治中箭倒地的士兵,丧失了应有的警觉,结果被敌军弓箭手一箭射穿了头颅。
战争从来就不需要心慈手软,心慈手软只能让你死得更快!
战争从来就只需要冷血残忍,够冷血够残忍才能活到最后!
箭下如雨,不断有人中箭倒下,虽然面临死亡的威胁,可两国军人却仍旧踩着整齐的步点不紧不慢地向前挺进,两国军人当然知道加速前进可以快点穿过这段死亡征途,可是他们不能,因为一旦加快速度,就很难再保持严谨的阵形了。
在冷兵器时代,步兵对阵形的依赖是超乎想象的,一支步兵如果失去了严谨的阵形,就会变得不堪一击,这就是一根筷子和一把筷子的道理,一根筷子很容易被折断,一把筷子抱成团却很难被折断。
箭雨的倾泄仿佛永无休止,不知过了有多久,两军终于短兵相接。
相对而进的两支军队就像是两股铁流狠狠撞在一起,刹那间撞出了璀璨的血花,兵器的撞击声,士兵的哀嚎声,军官的喝斥声,还有悠远绵长的号角声以及激昂高亢的战鼓声,共同奏成了一曲死亡的旋律……
这一刻,生命卑贱如同路边的野草。
孟虎手持战刀,神情冷漠地注视着喧嚣的战场。
两军虽然已经短兵相接,可真正在浴血拼杀的却只有中间的重装步兵们,两翼的轻步兵还没有参战,在这个陌生的世界,轻步兵只是无足轻重的辅兵,真正决定战争胜负的永远都是训练有素、装备精良的重装步兵。
在重装步兵没有决出胜负之前,轻步兵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,在躁动和不安中等待。
直到哪一方的重装步兵首先击溃了另一方,获胜那一方的轻步兵才会全线压上,趁胜追击,千百年来,这样的战术已经成了两军会战的标准战术,几乎所有的军事学院都把这种战术奉为经典。
不可遏止的,孟虎嘴角已经绽起一丝冷笑。
战术和兵种永远都是死的,只有人才是活的!
从来就没有人规定重装步兵才是战场的主宰,从来就没有人规定轻步兵只能成为战场上的配角,轻步兵的训练和装备虽然远远不及重装步兵,却也并非一无是处,如果战术运用得当,轻步兵照样可以击败重装步兵,也完全可以主宰一场战争的胜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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